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9)

關燈
妖王在碧璽水簾窟,爺和西參娘娘此番下凡,恐怕就是為了尋他吧?”

“你怎知我是……”她驚。

“前來參拜冥山妖王的族人中,有自浮臺而出的妖物,他們說起過西參娘娘的樣貌。我知道姐姐並非尋常之輩,而能與東商君大人比肩的女子,扶桑神魔中,只怕唯有西參娘娘一人了,我說得沒錯罷?”

姻姒眨了下眼,無聲地笑了起來——這句話,她想她真是等太久了。

冥山妖王。繼而心中開始掂量著這個算不得熟悉的名字:出生於冥山的妖物,修為不俗惹得眾妖頗為忌憚,久而久之便自封為王,不過這些年游蕩在塵世倒也沒惹出什麽大事,很快就被扶桑神魔所遺忘,亦從未入得她法眼,乍一聽,甚至覺得陌生。

勾陳帝君所要她來探查的,定然就是這家夥無疑。

殷肆卻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他鼻中哼了一聲,“那麽,小游是來與我討個說法的嗎?”

衣著素凈的少女搖搖頭,“無論如何,若沒有爺的那劑方子,翟郎是絕不會活到現在的……我很感激,不管爺是不是利用了我,利用了翟郎……您做的事,總會有自己的理由……”她笑了一下,幾乎沒有血色的臉扯出這種表情,讓人看著揪心,“小游甚至在想,爺是不是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愛上凡人女子,希望得以和她相守一生,才四下搜尋著天下奇方,不違背道義地讓凡人來試藥,我的翟郎,只是您的眾多試藥人選之一……”

男子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蜉蝣蟲妖所說的一切。

街上依然空曠,落葉打著旋兒從三人腳邊飛過,檐角有水滴落,啪嗒一聲在青石板上綻開花,印出一圈小小的水漬。姻姒看著他,忽然覺得那張臉還真是陌生。

“啊,要走了呢……我還想回到當初遇見翟郎的地方看一看,在那裏消失,應該也不會有什麽遺憾了罷。”小游將白骨收進懷中,慢慢轉過身子,沿著來時的方向折返,宛若自語般呢喃著,“真想留下來呢,和我的翟郎一起……不過,好像做不到了……我已經在這世上多活了許多年,牽扯著另一個人的心魄和血肉……”

翟姓男子的骨骸鍍著層淡淡金色,一截截吱嘎作響,真元散盡的蜉蝣蟲妖合著那聲音邁開步子,消失在街的盡頭,就好像從未來過。

她的時間不多了,她不想在熟悉的人面前消失。

殷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回神,扭頭與姻姒道,我們也走吧。

一身華裳的女子卻沒有應聲,只是仰起臉來一句話脫口,“香盈袖是不是也是東商君眾多試藥人選之一?”

突如其來的質問令他難以招架,殷肆怔住,半晌扯著嘴角佯裝微笑,“……西參娘娘可真會說笑話,你莫將小游的話當真了。”

他沒有解釋,只是甩袖欲往前走,哪知剛邁出一步,便被姻姒拽住了衣角。他回望,女子琥珀色的雙瞳此刻冷得有些駭人,她逼近,“你告訴我,你想我和小游的夫君一樣心甘情願為你試‘長生藥’,所以才不希望我離開南坪的,對不對?”

她想起那夜他猝不及防的親吻,以及惺惺相惜的神情……令人作嘔。

“你不要胡思亂想。”殷肆斂起笑容,眉頭緊擰,將衣角從她手中扯出來,“神明本就是永恒的存在,即便我身上流著一半凡人的血,可我的神息與修為皆位於諸神之上得以永生,幾時需要你口中所謂的‘長生藥’?”

她笑了一下,握緊的拳頭松開,“東商君的確是不需要,可你怕這輩子犯下和先任勾陳帝君同樣的錯誤——愛上凡人女子——你不想看見你喜歡的女人衰老後醜陋的樣子,也深深恐懼著只有短短百年的姻緣,必然要尋一味靈藥,得以延長她的陽壽。”

狹長的眸子瞥向一邊,殷肆心不在焉理了理領口,覺得街巷裏穿過的風有點冷。

“虧我之前還質問你,為什麽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後就遠遠躲開……你是覺得我不是凡人,不能以身試藥,所以沒有利用價值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姻姒的眼神黯淡下去,語氣間暗暗藏著不可言明的苦楚,“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

他不可遏制地責罵出聲,一把按住她的雙肩,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對,這些年我是在尋一種能令凡人長生不老的靈藥,我怎麽會知道自己喜歡上的人,是神還是妖,是魔還是人……我害怕自己犯下和父親當年一樣的過錯,但我不是混蛋,我知道底線在哪裏,我不會為了找一個甘願試藥的人而出賣自己的感情!”

從未見過這男人惱怒模樣,雙肩被扼得生疼,她只得木訥地重覆著他的話,“你的……感情?你是說……你那樣對我,並非是為了……”

“我對你是認真的,要怎麽樣你才會明白?扶桑神明都說西參娘娘冰雪聰明,可是我怎麽一點都覺察不到呢?”殷肆長長嘆了口氣,終於平覆了心情,“如果那天你我將那條路走完,我一定會告訴香盈袖我是誰,而那些苦心去尋的長生藥方,統統都是為她的出現而準備的,我會拼勁全力找到延長她陽壽的方法……我甚至考慮了很久,設下劫難渡她今生成仙……”

姻姒怔怔望著他,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松開手,苦笑一聲,又繼續道,“可是我忽然發現,她和我一般,是這世上永生的神明;啊,我是應該高興的,從今往後,不需要再找什麽藥方,也不需要找凡人來試藥……可是我很苦惱,那苦惱遠遠勝過心中的竊喜——西參娘娘原來那麽討厭東商君,她若知道周自橫的真正身份,一定會狠狠拒絕我,我此生最重要的一段感情,怎麽能開口就被拒絕呢?我不甘心的。”

紅唇一顫,她出聲,“所以……你就走掉了……”

“東商君從不做沒有十成把握的事情。”似乎是對她的安靜很滿意,他彎著嘴角,揚手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這般輕佻的動作卻著實叫人欲罷不能,“反正我們的時間很多,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西參娘娘不那麽討厭我,然後,接受我。”

姻姒眼圈有點紅,心頭縈繞的雜亂絲線今日一根根被他的理得服帖:他說得真切,她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麽不早點給他解釋的機會,這樣始料未及的告白讓自己恍惚如同置身在雲霧中,酥軟得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

“你把詔德泉讓給我,我就原諒你,這樣……可以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求和的妥協。

殷肆的笑容凝固住,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去,從牙間擠出三個字: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窩很良心啊,七夕雙更啊,老血都吐沒了_(:3」∠)_

最近工作有點忙,下次更新可能會時間間隔久一點,是個番外說小游和翟郎的故事,當苦兮兮的小短篇調劑一下口味吧,然後開啟東商君的人渣之旅……………………………………

等大家恨透了煩透了不砍死他覺得不爽了就開虐了╮(╯▽╰)╭

當年的雲欺風也沒拉過這麽多仇恨,4兒你妥妥的更渣括弧笑

殷4:我真沒做什麽損人的事,怎麽就各門派聲望仇恨達成了呢?

24番外二桃花劫

女人總是太過貪婪。

很少有人清醒地承認因為感情而犯下的這個錯誤,一個念頭消退,一個念頭又起,錯過了白天的陽光,又錯過夜晚的月光。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心願,卻在不知不覺中渴望地越來越多,然後忘記最初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或許口中還叫囂著:不忘初心。

“可我若顯出真身在人前,待日頭落下去的那一刻,便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她見到他時說的第一句話,就註定這個故事籠著憂傷,或許微微蕩漾著喜悅,然而在月亮升起的時候,終於消失散盡。

一身青衣的年輕男子目含不解,躊躇著上前一步,慢慢伸出手想摸一摸清秀少女一頭烏發,不想卻生生穿透了那個影子。她看著他,抿著雙唇,一雙眸子含情脈脈,生動地像是一幅畫兒,遠在天邊的畫兒,只是因為某種理由,飄落到了眼前。

他怔在原地,終於相信聖賢書外另有一片天,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蜉蝣成妖,修煉數十年得以幻化做人形,乃為淺淺一個影像,唯有緣人尋得,若妄圖擁有血肉之軀現於人前,則朝生暮死,魂魄永不得再入輪回。

“即便如此,還是想讓你碰觸到。”

桃花池邊暖風正好,南坪大大小小湖泊不計其數,她卻獨獨鐘愛這裏。

伸出手臂,白皙肌膚在陽光下甚至可以隱隱看清楚經脈,池水中倒映的清秀面龐雖算不上傾國傾城,襯著這衣衫這景色,倒也著實惹人憐愛。每每這個時候她才承認,一副像樣的皮囊對流連塵世的妖物來說有多麽重要。

“你在想什麽,小游?”謙遜的俊美青年指尖穿插在少女雲鬢之中,如若珍寶般撫摸著,目光溫潤,生怕力道稍重就碰碎了她。

他喚她小游。自從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這般稱呼她——那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始料未及地在他人生的書卷上鋪撒上一片濃墨。

小游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將真身顯露在人前,急不可耐地在他面前轉著圈圈,看裙擺綻放成大朵的花,拉著他穿梭在擠擠攘攘的人群中,感受著被碰觸的悸動。他很驚訝,問她怎麽能任性地用性命來開玩笑,她說她尋到了辦法,終於修得一具皮囊,得以長長久久存在於這個世間,和他在一起。

什麽辦法?翟姓男子顯得憂心忡忡,對於妖物的事情,身為凡人的他知之甚少。

小游只是微微笑,決口不提前夜吞下了多少顆無辜凡人滾燙的心臟。

她生來弱小不堪,害怕紛爭,更沒有想過用殘忍的手段去加害別人……可是當她一邊啃噬著人類的血肉,一邊憧憬著和心愛男子嘗遍世間愉悅之事,竟覺得那些血那些肉是如此美味,一口一口,連骨頭都沒有剩下來。

揮散那些不堪的記憶,小游勉強保持著笑容,一番話說得天真,“翟郎,你說,這桃花池周圍,為什麽沒有桃花呢?多可惜,明明叫這麽個名字。”

“那我的名字叫清雲,就真的會幻化成清雲嗎?我死後,終將會化作一堆白骨,風化成灰,或許很多年後,連名字都不會再被人憶起,也不能來陪你看日落,呼喚你的名字……”男子一直彎著嘴角,靜靜等著她說完疑惑,“‘清雲’又不是青雲,乘風直上,步步青雲。”

不比當年一貧二白的窮書生,此時的他已經是新科“三鼎甲”的探花,深的皇帝器重,被朝廷封了不小的官,還在南坪賜了處宅院,將父母親眷安置在身邊,他時常在想,是不是該找個良辰吉時,將小游也接入府中長居。

“曾幾何時那般執著的東西,沒想到真正得到之後,卻覺得不值一提了。”冷冷笑了一聲,翟青雲全然不曾發覺,自己很不適合眼下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舍了這一身功名利祿,多換得幾年陽壽,好好陪在你身邊;我知道妖的壽命很長,長到凡人根本無法比及,我不貪心,我只求和你百年恩愛。”

小游抿了一下唇,眼圈有點紅,“好,你說百年就百年,我們蜉蝣蟲妖法力低微,就算再怎麽修煉也無法和別的族人一樣,我就像凡人般活一百年,然後和翟郎一起變成骨頭。”

拉過少女的手握在掌心,翟清雲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可是變成一堆森森白骨後,就再也看不見這花,這水,這世界……小游,我不希望你拼命修得血肉之軀,只是為了陪我過區區一百年,你要好好活著,替我看著浮世變化。”

“那,骨頭會呼吸嗎?我對骨頭說話,它能聽得見嗎?”

“或許不能,不過……”翟清雲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怎麽說得好像是臨終訣別一般?我還沒有迎娶你過門,就說了這麽多不吉利的話,該掌嘴,該掌嘴。”

小游凝視著他,沒有順著那個話題接下去,繼而將目光重新投降平靜無波瀾的水面,間或漾起的漣漪,隱約還能看見微小蟲子的蹤影,那些或許是她的同類。這般良辰美景,她看著看著就醉了,將頭枕靠在男子的肩上,喃喃低了聲音,“可我還是覺得遺憾,這裏的風景這麽好,卻稱不上‘桃花池’這個名字……”

“人面桃花相映紅。”未等她的話說完,翟清雲便搶著打斷。

“你說什麽?小游不明白。”

“沒什麽。”他溫柔微笑,“我是說,這裏有你就足夠了。”

小游那時不明白,仍然一直一直扮演著美好姑娘的角色,只是眼神中的期盼慢慢變作貪婪,因愛而貪婪,希望久一點,再久一點,和他一起……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份情究竟因為什麽而存在著,執著已經沈澱到血液裏,好像成了唯一活著的目的。

有那麽多的人,有那麽多的心,她就有那麽多的時間。

可是始料未及的是,她愛的那個人,卻沒有時間了。

她披上嫁衣,她嫁作人婦,她十月懷胎,她為他生子。她不知道從哪個時刻開始,她那年輕俊美飽讀詩書的夫君就開始變老,他的頭發變得花白,他的肌膚變得褶皺,他的眼睛變得渾濁,他的聲音變得喑啞——凡人的時間好似風中飛揚的沙子,一旦開始流逝,就再也握不住。

她卻一直是十五歲的模樣,皮膚光潔,烏發紅唇,沒有一絲一毫老去的跡象。

她茫然地看著一切在她無法掌控中變得面目全非,恍惚間只有一個人,被時間遺忘。

她不再吞噬人的心臟,先前積攢的真元已經足以讓她維持血肉之身活上很久,只是雙手上沾染的鮮血已經洗濯不凈:小游還記得,最後吃掉的一顆心臟是自己和翟清雲孩子的——那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兒再過三日就滿十五歲了,出落的與她娘親一般,兩人站在一起如同姐妹。

每每聽到這般“讚美”,翟清雲笑不出來,小游亦笑不出來——看在旁人眼裏,她就是個怪物,不老不死的怪物。

她是妖,不是人,有些東西深得很,是一生一世,幾生幾世都改變不了的。

她終於承認自己有多麽愚蠢。

“如果我有其他選擇的話,一定不會做出那麽多錯事——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卻沒有辦法停止對翟郎的喜歡,我多希望有足夠強大的信仰,告訴我未來的路要怎麽走下去,我的那些罪孽,又該怎麽消除。”用腳尖碾碎泥土裏的粉色花瓣,蜉蝣蟲妖將臉垂作一個淒楚的弧度,喃喃低吟,“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桃花池邊為什麽沒有桃花……”

她為翟清雲犯下那麽多罪孽後,終於得以像凡人一樣生活。

可她終究不是個人,她的時間與他不一樣,快一點,慢一點,都不一樣。

殷肆第一次見到小游的時候,翟清雲已經老得奄奄一息,依靠著妖物的真元勉強維持著一點點模糊的意識,而始作俑者卻依然在那份孽緣中苦苦掙紮,不肯松手,她虔誠跪在他面前,“我願意做任何事,只要足以洗凈昔日的罪孽,只要我的翟郎,還有呼吸,不會變成骨頭,不會聽不見我的呼喚。”

神明駐足而立,而後微微勾起唇角。

“我這裏有一副蓬萊仙島的方子,相傳服用之人得以長生不死,或許可以幫到你。”男子頓了頓又言,“只是或許而已,除了這方子之外,還需的你耗損修為去護他血肉……即便如此,那男人的生命之火也會熄滅,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小游仰起臉瞇起眼睛,只覺得陽光刺眼得緊。

“不過,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你得聽候我差遣,不能再去害人,可聽得明白?”

“我修為低微,眼下為了延續翟郎壽命,只剩下一二成,還能再害什麽人?”少女長睫上沾著晶瑩水珠,輕輕一顫,就落了下去,“小游只盼著,無人來欺負我與他。”

“不會有人敢動東商君的屬下。”殷肆搖了一下扇子,將目光從那具衰老至極的男子身體上移開,想了想又道,“如果我尋到更好的長生之藥,會第一時間交給你。”

“東商君……為什麽要尋那樣的藥?難道說,你也愛上了一個凡人?妄圖改變時間……”少女止不住提出疑問,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妥,一時間無法接口,只得小心翼翼得看著面上神色算不得嚴肅的高挑男子,“小游……不是那個意思……”

他怔了怔,半晌才將扇子閉合,輕聲道,“我只是害怕,有朝一日會愛上。”

“大概是最後一次了罷,這日落……”

身形單薄的少女摟著一具骸骨坐在河岸邊,眼神空洞,幾近百年,這裏還是被人們喚作桃花池,依舊沒有桃花。在微醺的陽光中,懷中原本冰冷的骨頭漸漸有了溫度,比起翟郎留給她的溫度,似乎還差一點。

只差那麽一點點,呼吸與不呼吸的差距。

蜉蝣,朝生暮死,或許值得悲憫——她想她還是活得太短了,不明白的事情又那麽多,在翟清雲無法照料她之後,只能如履堅冰在這個世上掙紮著:直至此刻,她依舊不明白桃花池邊為何沒有桃花,不明白愛情為什麽會輸給時間,也不明白東商君究竟有沒有愛上西參娘娘。

水面圈圈漣漪,隨著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她將不覆存在,帶著那具白骨一起。

她就是這般愛他,熱烈而直白。

“人都說蜉蝣朝生暮死,值得悲憫。”少女垂下眼,憐愛地看著骷髏深陷的雙眼,仿佛其中正映著她的身影,“可是翟郎你看,我這一日,可真長呢。”

直到最後,她還是十四五歲的模樣,從未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前寫過的斷斷續續的一個梗,關於蜉蝣的,坑了。

現在整理了下,想想還是寫個小番外,有點碎碎念,和正文內容啊風格啊關系不大,大家就當調味品看了吧

你們看我其實能寫很酸很煽情很正經的東西[]~( ̄▽ ̄)~*

然後嘛,下面就是殷4的人渣事跡了,趕腳一定會被大家罵呢

前方高能預警,我其實很黃爆的,寫H片段萬一玩HIGH玩過頭了不要罵我啊去罵男主罵男主罵男主……都是男主的錯啊啊啊啊啊啊【才沒有特別喜歡寫羞恥PLAY呢哼唧】

25火花上

“海澤既與浮臺交好,我應了要助你,就定然不會食言:沙海吞噬給浮臺帶來的幹旱並非只有詔德泉一個法子可解,浮臺需要什麽,只要海澤有,你大可來向我討,我甚至可以親自送到浮臺城門外……獨獨詔德泉,我不能讓給任何人。”

殷肆的話縈繞在腦海中,她立在原地,還未來得及問出個為什麽,就看著男子扭頭漸行漸遠——他真是很失禮,這麽將她一個人丟在路上自顧自往前走,只留下一個不濃不淡的背影好似訣別,明明前一刻鐘還將她抱在懷裏……

然而細細一想,這次似乎是自己失禮在先。殷肆尋長生藥,利用妖物的癡情讓無辜凡人為他試藥,東商君無論做了什麽,只要沒有害人,好事壞事都與她無關;是她誤會他本意,惹了他生氣,妄加揣測不說,還在人家剛表白完就急不可耐開口要東西,壞了好不容易才有的氣氛……他是該發脾氣的。

如果方才那些算表白的話。

姻姒又想,如果東商君當真願意助浮臺渡過十三年後的劫難,倒也不那麽叫人討厭了。

臉頰上微微泛著紅暈,她想起二人本該是同路,只是緩過神來那家夥已經掛著張黑臉飄到了幾十步開外:她就這麽提著裙擺追上去,莫名就像是認了輸認了慫;可若就這麽賭氣僵持著好像也不是個辦法,到那鬼宅裏住就是進了他的地盤,擡頭不見低頭見,這時候提出斷絕友好合作關系,無疑連帶著那些緩解她經濟危機的承諾也一一成了泡影。

她只是想睡床軟乎的被褥,僅此而已。

正當躊躇之際,殷肆卻停下了腳步。他解下腰間的碧玉笛擱在唇邊重重吹出尖細聲響,在空無一人的街巷中很有穿透力或者說殺傷力,好像是在將一切不愉快都發洩出來,又好像是在用一種不怎麽坦誠的方式來引起她的註意。

她怔了一怔,不明所以地擡眼看著他。

殷肆這才轉身,板著臉故意呼了一句:還不跟上來,難道是希望我抱著你走嗎?

自打第一次見殷肆,那笛子便懸在他腰間,裏面藏了把細細的短劍,她只當是隱藏兵刃和故作風雅的物件,從未聽他吹奏過,這聲“石破天驚”的刺耳笛聲也從側面證明了她推論:東商君根本不會吹笛子。

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無比動聽。

動聽到簡直想讓人落淚。

真是遜呢,碰上這個男人就沒轍。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真真是怕了他。不過,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有朝一日她若對東商君三個字無動於衷了,她一定就不是她了。姻姒冷哼了一聲,暗暗自嘲著,隨即揚起臉來沖他微笑,雙手提起裙擺迎著漸漸落下的夕陽奔跑而去……

“這宅子多少時日沒人收拾了?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指望你和青青兩位大爺能做什麽活兒?呵,到最後還不是得麻煩玄蒼出力?說起來,搬過來住也沒什麽好處嘛,要不是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兒上,我們才不要自尋麻煩呢。”前腳剛邁入小游先前的住處,姻姒就蹙起秀眉,好似可以看得見空中飄浮的灰塵,又或者是翟郎臨終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像作祟,她總隱隱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幹凈的東西。

兩人都是明理之人,骨子裏相似,偶爾的小心思也彼此心知肚明。沿途的不愉快很快就擱淺在心底,絕口不再提。一路深深淺淺的綠色,沿著路蔓延至正廳,引著他們前行。四下隱約能聞到新剪枝葉後散發出的香味,地上散落的枝葉也已被清理掉,姻姒有些驚愕,不知是何人來過這裏修剪草木。

“喔,照西參娘娘的說法,蒼老師倒挺有本事。”聽罷女子所言,殷肆只是笑。

“那是自然!你看著吧,這屋子,這院子,要是玄蒼在,不出一個時辰,保證給你裏裏外外打掃得幹幹凈……凈……”腳懸在正廳的門檻上,她一番話的尾音打著旋兒消失在空中,“……呃,玄蒼?”

眼前的景象令她始料未及:玄蒼正坐在椅子上低頭喝茶,聽得她喚這才慢悠悠擡起眼,而他身後綁著頭巾挽著袖子哼哧哼哧揮汗如雨揮著抹布與桌角一塊汙濁做鬥爭的青色清瘦身影,不是佘青青又是誰!

“娘娘,東商君,你們來了,一路可還安生罷?”白發男子擱下茶盞起身行禮,不忘瞥眼喚了青蛇精,“青青姑娘先歇息罷,西廂還有十六間房待會兒再去收拾,對了,方才我見後院回廊上也落了不少灰塵,一並打掃幹凈。”

不是提議的口吻,更像是溫柔的命令。

“啊,好。”滿口答應,喚作青青的妖物滿臉都是對玄蒼的信服,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另外兩人的存在,繼而扭頭,“爺,您回來了?香……你……咳,西參娘娘,那個,你們聊著,我、我先去打掃後院,一會兒再過來,很快就來,很快!”

她說話吞吐,走動間目光才依依不舍從玄蒼身上移開,又落到桌案上擱著的一盤子吃食上,雖然不及剛出鍋般熱乎,肥瘦得當的肉丁裹著粘稠醬汁,著實誘人。佘青青走著走著,望著望著,食指就不由自主含進了口中,口水幾近要順著嘴角流下來。

“不許舔手指。”玄蒼冷冷望了她一眼,彎曲的指節扣了扣桌面,嚴肅道,“步子慢些,走路要行得穩,走得正才是。”

“我本就是青蛇,蛇走道兒就是扭著……”

“你現在有腿。”

一向咋咋呼呼敢與主上頂嘴鬧脾氣的妖物竟然破天荒低頭認栽,撅著嘴快步走開。

他們兩個幾時相識?又幾時變得如此熟絡?姻姒長著的口半天才合上,順帶擡手替殷肆托了一下下巴:到底是玄蒼有辦法,再怎麽不守規矩不知禮數的妖魔鬼怪落到他手裏,都有法子整得服服帖帖……又及,依稀間想起了當初自己被說教時的情景,這般的苦頭可沒少吃過——改日有必要站在過來人的角度對佘青青同志當面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蒼嬤嬤。東商君低低吐了一句,惹得西參娘娘噗嗤一聲笑出來。

並未覺察自家主子發笑,玄蒼沖著佘青青的背影無奈搖頭,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這佘青青終於也有吃癟的時候了,若是得空,可得麻煩蒼老師幫我教教她規矩,免得帶在身邊盡捅婁子,惹得人笑話。”似乎是想起什麽事情,殷肆哼笑了一聲,蕩到桌案邊彎腰嗅了嗅碗碟中肉食,顧不上去拿竹筷,撚起塊肉就往嘴裏塞,“唔……蒼老師廚藝不錯……不過,這些時日府中無人,也沒得開火,你們打哪兒弄來的生肉?怎麽,你來這裏之前還特意去逛了菜場?想得可真周……”

“宅子裏的老鼠一共捉了七只,斬了頭尾,正好湊夠一盤。”白發男子答得很平靜。

“……到。”

嘴裏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下來,東商君此刻臉色出奇地難看。

姻姒樂得眼淚都快飄出來,沖著玄蒼豎起大拇指。後者則保持著毫無波瀾的表情沖著二人行了一禮,端起那盤紅燒老鼠肉朝後院走,口中不忘與身後二人道,“我去看看她有沒有偷懶,晚飯的話,我一會兒就去準備。”

在那抹淡得如若煙雲般的影子消失後,殷肆才雙肩一松,扶著椅背將嘴裏的東西嘔了出來,頭頂上籠著驅不散的陰霾——想他算計起來睚眥必報,只有戲弄別人的份,從未丟過自己的人兒,只此這麽一回失誤,還是當著這女人的面。

所幸有姻姒更為在意的事情,也就無心去嘲笑他。

尋了處位子坐好,女子琥珀色的美眸動了一動,流轉出異樣神色,幽幽道,“你說,玄蒼不會是……是那個罷?我與他同吃同住那麽多年,也不見他喜好龍陽,今兒我見他看佘青青的眼神似乎有那麽些意思;俗話說的好,每個男人在遇見喜歡的男人之前,都以為自己喜歡女人,他若真是斷袖,我,我……不行,我還是舍得不讓玄蒼跟你走……”

“跟我走做什麽?我的取向很正常,要跟也是跟青青,再說了,你怎麽知道青青是男人?我幾時說過她是男人?”殷肆仍在糾結於吃下去的東西,毫無形象可言地呸著吐沫星子。

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誒,那時你不是說青青不是姑娘家嗎?我還摸過人家身子,若真說是個女人,那也確實單薄了點。”姻姒挺胸,毫不忌諱地曬出女性特征。

殷肆這才低低笑了一聲,解釋著,“青青是千年蛇妖,又生於混沌之中,雌雄同體,幻化成人形沒有任何男女特征,她也樂得如此亦男亦女。啊,待她第一次蛻皮後就該有個說法了,可這也得取決於她喜歡的人是男是女——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過西參娘娘飽讀詩書,應該知道某些妖物如此習性的罷?”

“你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有這回事。”

“怎麽,我說佘青青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男人或女人,你似乎並不高興?”

“怎麽高興得起來?”姻姒低頭想了一會兒,雙手捂胸口,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覺得玄蒼前後都危險了。”

作者有話要說:

26火花下

玄蒼端著盤老鼠肉駐足院中,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是多事。

擡眼便見揉著腰坐在石桌邊打呵欠的佘青青,絲毫沒有女子該有的樣子,一襲碧色紗衣松松垮垮裹著纖細身子,風一過便撩起裙擺,露出雪白長腿——掃帚抹布統統扔在腳邊,似乎已經休息了好一會兒,倘若他不來盯著,恐怕還要繼續休息下去。

她根本沒有想要打掃的意思。

“真真是世風日下。”白發男子擰著眉悄然無聲走到佘青青面前,重重咳嗽了一聲:他已經忍了許久,眼下恨不得找個麻袋將這個不知檢點有傷風化的妖女裝進去,敲暈了拖走當廢品直接扔掉。

催債鬼駕到,青蛇妖大驚,慌忙屁股離了石凳彎腰拾起掃帚,連連辯解,“我很快就會……弄、弄幹凈的,就歇一會兒,你等著,一定在那盤東西還熱乎的時候就打掃完……一定!”

“早知青青姑娘如此言而無信,在下手中這盤吃食,就不該為你備著。”玄蒼凝視著她,無端地威嚴,語氣半是慍怒半是失望,“本一個時辰能做完的活計,為什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